“不幸”的投资人:我和沈南鹏之间差的是运气

贝壳号 | 发布于2021-07-26

上半年的某一天,投资人孟迎收到了某消费项目创始人的消息,对方要毁约。

此前,孟迎所在的机构已经给创始人发了投资意向书,并打了过桥贷款。

短短时间内,有机构给出翻倍的估值,创始人立马后悔了。

第二天一早,孟迎飞去了创始人所在的城市。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孟迎没有伞,也没有心情打伞。

创始人避而不见,他就堵在创始人的公司楼下。 

孟迎迫使自己镇定。

见到创始人后,他态度坚决,“一切没法结束。”

先不管道义上批不批判,但从法律上,过桥贷款可以提供权益保障。

如果创始人违约,其一定期限的投资交易将会被锁死。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孟迎一直与创始人斡旋,最终以有所妥协的方式投进去了

从结果上说,孟迎和他的机构是幸运的,但创始人和投资人之间不该只是简单利益绑定——信任已经被动摇了,这一切又说不上幸运。

一位头部机构投资人曾对《晚点 LatePost》表示,

2012 年,他的机构给滴滴发过投资意向书,但因为没有及时提供过桥贷款,直接被另一家 “截胡” 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如今消费领域的投资争抢战,和当年的 O2O 领域别无二致。

“2014 年跟今年非常像,那时候我们身边有几个出来做天使投资的,随便就募了一个亿人民币,随便就投。paper value(纸面价值)非常夸张。”

一家腰部基金的合伙人对《晚点 LatePost》表示。

和当年的 “双创” 热潮一样,今时今日,供给端(资金)都极为充沛

疫情之后,美国政府放水以支持经济,无处可去的资金大量流入美股和港股,推高股价

退出利好也让一级市场的基金手握更多的钱。

但如果说过去是水大鱼多,现在大的机会没那么多了。

需求端(资产)急剧变少

一位 IT 桔子的分析师对《晚点 LatePost》表示,2015 年其平台记录的当年新增新经济创业公司有 3 万家。

而这两年可能是 5000 家,一直在降。

孟迎说,他从这次事件中学到了两个道理。

一是成就来自侥幸,“说白了我和沈南鹏之间差的是运气。

二是要有强者心态,“你一定要比别人更狠,更快地压缩成功路径,踩到别人的肩膀上。”

孟迎给人的印象是友善、阳光的,他这番话听起来更像是,他也找不到更好的生存之道了。

01、共识:消费行业的极致内卷

如何理解现在消费行业的热?

前辰海资本合伙人陈悦天感慨,

你几乎找不到一家不看消费的投资机构。

投资人们不是在谈论元气森林喜茶泡泡玛特完美日记、三顿半,就是在去寻找它们的路上。

对于风口,陈悦天再熟悉不过。

他曾创造过风口。

在 2016 年文娱赛道火热之际,这位留着长发的投资人就已经投资了 SNH48、米未传媒、绘梦文化等公司。

核心是一定要比风口早,“当媒体端的朋友们都开始注意到这是赛道时,你就没法投了,估值老早飙上去了。”

如今涌入消费的投资人们可能多数没有提前看到它的价值。

2016 年,风口还是文娱,多数投资人对拼多多尚且都是 “傲慢” 的。彼时,元气森林已经成立,泡泡玛特极度缺钱,而喜茶和完美日记刚拿到 VC 融资。

2018 年,投资人们正 “萦绕在拼多多的光环下”。

高瓴投资了完美日记,美团龙珠投了喜茶,元气森林在被资本争抢的前夜,泡泡玛特已经预备完全关闭一级投资通道。

等到 2019 年中,市场已经热起来了。以前他们犹豫 “为什么 2012 年投了很多淘品牌,没有一家赚钱的?”

但此时,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答案,新品牌就已经顺着新渠道的流量而崛起,估值飙升,不能忽视。

2020 年,随着农夫山泉上市,投资人看到了消费品的更多可能。疫情期间,消费也成为钱的统一出口。

“就像大家把一个品类地图拿出来做填空题一样,可以填的空白处越来越少了,需要越来越细分。” 一位主投消费领域的投资人表示。

头部基金的中层管理者李天宇说,以前他们完成一笔投资要花三个月,这个节奏今天根本不可能。

“一个细分赛道的、都不算特别头部的项目,从第一次见到做决策,只有 2 到 3 周甚至更短时间。” 他说。这是过去一年才出现的变化。

而一旦项目 “起飞” 了,就是几十亿人民币的估值。

“你愿意投就投,不愿意投就拉倒。” 李天宇说。

成立于 2020 年 6 月的中式糕点连锁品牌墨茉点心局短短一年完成了五次融资

只有两家店时,其估值达到 2 亿人民币,随后日初资本给了 12 亿估值,刚刚结束的一轮融资中,今日资本给出了 16 亿估值。

此时它刚开 18 家门店,另外有 8 家显示 “待开业”。

后进的投资人要面临的是:一个开了才 18 家店的创业公司,单店估值竟然比星巴克还高,钱给还是不给?

他们的答案是,用模型、算法,估一下中式点心行业最终多大。

“如果你(墨茉点心局)大概率能做到第一,我可以接受提前兑现公司价值,让时间、换投资机会。” 一位接近该交易的人士对《晚点 LatePost》表示。

权力翘翘板开始往创业者一端倾斜。

曾联合创立过聚美优品的投资人戴雨森说,十年前创业,都是他们找投资人,很少是投资人找过来。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被行业人士戏称为,“投资人都 ‘跪’ 在创业者门口”。

2018 年 C 轮红杉投资快时尚电商平台 SheIn 时,这家公司本不准备对外融资,最后是红杉资本合伙人邹家佳坚持不懈 “跪了半年跪出来的一轮”。

SheIn 是目前最受关注的明星独角兽之一。

邹家佳总结,是真诚而频繁的沟通,对整个电商业务的长期观察和深度理解,以及对 CEO 真正想要什么的洞察,打动了 SheIn 创始人许仰天。

在三顿半的 B+ 轮融资中,由于 “希望跟进三顿半融资的投资人数量过多”。

创始人吴骏不得不让投资人们写一份书面材料,以 “高效” 推进融资。

而若要投资彩妆品牌花西子,投资人需要自报估值,并回答公司提出的五个问题,这五个问题包括:

  • 给花西子的估值是多少?

  • 除了资金外,可以给我们带来哪些实在的资源?

  • 可否接受纯财务投资?

  • 为什么看好花西子,你觉得花西子的核心优势是什么?

  • 你们希望花西子未来发展怎么规划?

在茶百道的新一轮融资中,投资人也抢得 “头破血流”,他们又写了情真意切的 “小作文”,不过这次是主动的。

在 2014 年就开始自发给创业者写 PPT 的 XVC 创始人胡博予说,“其实这也是我们的投后服务,把它提前做了,增加信任,创始人会选择我们。” 

他说,XVC 大部分的 TS 都是当天签的。 

投资人是乙方,创业者才是甲方,“你把自己当成粪土,才能将心比心。”

胡博予说,因为要求太高,XVC 的投资团队 4 年了还是 6 个人,找合适的人挺难,“我们不太重视经验,而比较看重思维习惯,再就是对创业和创业者的热爱。”

一位头部美元基金人士对《晚点 LatePost》表示,其基金开始将以前独立作业的投后服务打包在一起,让创业者可以一键触达。

“以前投后服务是一个 nice to have(锦上添花),现在变成了一个 competitive advantage(竞争优势)。” 他说。 

钱和钱没有什么不同,有选择权的创业者更喜欢 “聊得来的,价值观相似的投资人。”

一个消费品创业者说,天使轮融资,他和投资人在一周内从认识到决定投资只见了三面。

“聊天的过程中得知我用笔记本,连忙下单送了 ipad。” 种种细节让他感到彼此在价值观上出奇的一致,“而且生日只差了 6 天。”

02、超级基金阶段倾轧,大浪淘沙

2016 年创立光点资本之前,符正任职于 CVC Capital ,当时他的办公室在国贸写字楼 16 层。

当时 5 层是真格基金,19 层是他如今的出资人 GIC(新加坡主权基金)。

就像一种微妙的隐喻,“当时我们之间的物理距离特别近,但做的事情是平行的,都在自己的跑道上有条不紊地耕耘。”

而现在,自己的跑道没有了,只有全阶段的混战。

真格基金合伙人戴雨森说,以前真格所在的天使阶段,很少碰到抢案子的情况。

但从去年开始,投后期的基金下场去了早期,抢案子变得越来越重要。

去年真格投了一个时尚消费品项目,估值几千万人民币,结果红杉、高瓴和真格三家都给了 TS。

“这个是一个很罕见的(情况),三家是三个不同的阶段,在一个早期案子上。”

后来创始人选择了真格领投,红杉跟投。而高瓴转身投了这个公司的竞品。

2020 年 2 月,从二级市场起家的高瓴正式成立高瓴创投,覆盖从 300 万人民币-3000 万美元的早期项目。

一周年之际,高瓴创投完成了超 200 起投资——几乎每天都要投出一家公司,同时完成了美元和人民币合计规模超过 100 亿元的独立募资。

唯一能与高瓴一较高下的是红杉。2018 年 6 月,红杉中国宣布成立种子基金。

今年三周年之际,红杉中国种子基金宣布一共完成了 170 余起投资。

利用非对称性的资金优势来掠取头部项目,头部项目获得巨额资金后继续攻池掠地,进而获取该赛道的垄断地位。

孙正义的愿景基金最先贯彻了这种打法。

创新工场合伙人汪华在 2019 年接受《晚点 LatePost》采访时谈到, 2018 年以后,互联网的界面层机会已经几乎没有了,VC 的小而美、枪手式时代也会逐渐过去。

覆盖打法将会成为主流。

“小时候它(项目)长得不像独角兽,像小蝴蝶,我不知道哪个是哪个,那我都投点,反正会长嘛。”

前光速中国合伙人、云九资本创始合伙人曹大容对《晚点 LatePost》形容。

“那么多人、那么多钱去砸早期项目,整个原来的游戏规则就被打破了。”

一家种子基金的投资人对《晚点 LatePost》说,“原来项目第一轮 5000 万以内估值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你一、两个亿(估值),创始人都看不上你 。”

一位头部基金的投资人对《晚点 LatePost》说,一家二线基金想投一个消费项目。

两个合伙人连着和创始人聊了两天,后来才知道,他们接触上的隔天,项目就拿了红杉的 TS。

红杉是带着空白 TS 去的,关键是红杉在给 TS 的当天才接触这个项目。

李天宇认识的一位同行,最近离开了原来的腰部基金,加入了一家排名更靠前,资金管理规模也更大的基金。

看的东西没有任何变化,他离开的原因是,自己看的 A 轮项目融资额已经由之前常见的 300 万-500 万美金,抬到 1000 万美金甚至更高。

而原来的基金因为没有募到足够多的钱,看不了了,他只能到更大的基金看。

“5% 的 GP 拿走了市场上 95% 的钱。

达晨财智高级合伙人邵红霞在 5 月的一次活动上说。 

极致的头部效应是股权投资市场走向成熟的标志。

据 IT 桔子数据,2020 年中国所有投资机构(包括天使、VC、PE)中,投资超过 5 次的机构只有 155 家,近 7 成机构没有任何投资交易。

但一个真正的问题是,中国是否需要这么多家 GP?

由于过往的资本市场繁荣,截止到 2020 年,中国的基金业协会私募基金管理人的数量约 2.4 万家,是世界上相对最多 VC/PE 机构的地方。

一家头部美元基金的合伙人说,他用了高考——这一竞争程度最高的国民考试,来形容投资行业的这场变化。

“高考 500 万人和 800 万人,其实不会影响考清华的难度啊,本来就很难。”

他说,真正的风险不是来自于投资人之间的竞争,是来自于没有伟大的创业者。

而这个时代太好了,伟大的创业者层出不穷,怎么能不乐观。

最后,他发来一段共计 466 个字,讲述他如何投到某热门消费品牌的通稿文章,生硬地给自己打了一个广告。

03、机构内部也在竞争

年假快要到期了,但投资人孟迎不准备去休了。“我的项目如果晚一天,可能就是别人(同事)的。” 孟迎说。

本质上,内外部的考核标准都是投出好案子。

如果说二级市场建立在信息公开透明的基础上,同事可以互相帮助,共同发掘价值。

那么一级市场就依赖信息不对称,同事排他竞争,“想办法进行生死之搏。”

大基金内部,看消费的可能同时有 10 个人。

曾有投资人联系上创业者后,对方说,你是我认识的你们机构的第四个人。都在比谁更先见到项目,“第一速度录入系统”。

上述头部基金的投资人展示了内部今年 2 月的项目统计情况。

刨去两周(14 天)的春节假期,在仅仅两周时间里,基金内消费赛道排名第一的同事看了超过 30 个案子。

为了拿案子,投资人甚至会互相 “抄作业”。

在一些信息互换群里,A 机构企业服务组的投资人,会跟 B 机构消费组的投资人换项目。

有的投资人一周见 5 位投资人,只为交换项目。

为了避免信息泄漏,有的机构每周开一次保密会议,只有合伙人参加。

陈悦天的微信名字前面有一个字母 A,一般这么做的是房产中介、微商。

“就是为了获得免费流量,” 陈悦天说,他从 2012 年刚有微信就这么做了,有一段时间他叫 “A. 创新工场陈悦天”,“6000 位微信好友,要让他们时不时看到我。”

2011 年开始,胡博予在 DCM 当投资经理,他投资了快手

“我觉得我比较幸运的是我加入这个行业的时间点,在职业早期、在我对行业的热情还没有消失之前,就获得了一些正反馈。”

他说,大部分都是运气。

2014 年,都不是他自己找的,FA 把快手项目推到他面前。

在一个 Costa 咖啡,他跟创始人宿华和程一笑见了一面。

之后没几天投委会就通过了。

“这是完全不可能重复的,” 胡博予说,“做投资,你没有运气是万万不行的,你只有运气倒是可以的。”

在 DCM 待了 4 年,他就投了 5 个案子,“5 个项目里竟然上市了 3 个,大部分都是运气,” 他一度不觉得快手会是跑得最好的案子。

“我有一阵觉得快手可能值 20 亿美金,优信(二手车)可能值 100 亿美金。”

“那个时候整个互联网都存在重新做一遍的机会。”

上述头部美元基金的投资人说,“你不一定能够投到腾讯、快手,但你闭着眼睛投到一个懂球帝、乐信,应该不是特别难。”

机构内部的红利也在消失。

人更多了、层级更多了、上升通道也更难。

“以前机构只有分析师和投资经理、副总裁和投资总监、合伙人三层,现在每个层级间都加了不止一个职位层级。” 陈悦天说。

上述投资人说,有一位投资经理投了某项目的 A 轮,等到投 A+ 轮,他跟创始人发语音、打电话、发微信,创始人一概不理。

“合伙人一发,创始人马上回来。” 最后该项目就给了合伙人。

往上升更难了。

在 10 年的周期里,现在机构中的 VP(副总裁)和 D(总监),很难做到 equity partner(权益合伙人),因为梯队已经挺满了。

“晋升的速度赶不上阶级固化的速度,在赚到足够本钱前,(已经)被集中度更高的一小撮人更快速收割。” 孟迎说。

一位在某家头部美元实习过的年轻人说,他认为现在不是一个做 VC 的好时机,改变不了世界,只能当个工具人。

带他的老板建议他去到大厂,之后再回来,但是基金大老板不这么觉得。

后者不太能感受到小朋友的心情,他说 VC 还是有机会的,“我说,毫无疑问。但那机会可能是你的,不是我的。”

04、VC 的意义

去年的年度总结会后,李天宇第一次想要离职。

他主看 To C 互联网,投入产出比太低。

热门的赛道诸如芯片、医疗、消费一年看能投二十个,他最多能投两个,还是各种权衡才挑出来,“如果按原来的标准,可能一个都投不了。

” 他说。一些 VC 告诉我们,他们在二级市场和比特币赚的钱,远超过做 VC 赚的钱——这就是现实。

一位投资人说,他在 B 站 40 亿美元的时候买入,最高涨到 450 亿美元,同时在比特币平均持仓价格 4000 美元时买入,最高涨到 4 万美元,都翻了十倍。

机构也是如此。

“比如高瓴,它们在二级市场真正藏仓的那些,像 ZOOM 一下配几十亿美金,你在这里(一级)投个三四千万人民币,连个利息都不如,就是以实击虚。” 上述腰部机构的合伙人说。

古典 VC 推崇者陈悦天说,VC 曾经投资的是从沙子中造出芯片和人类未来的公司。

是要把计算机搬到千家万户书桌上的公司,是能够让世界各国各种肤色各种语言都能相互实时交流的公司。

如果比拼 AUM(资金规模),VC 当然远不如 PE、对冲基金,但 VC 真正的意义是用新技术撞出新的商业模式和产品,最终带来巨大的社会改变。

“而我们在投资一盒牛奶、一瓶酱油、一个老婆饼店、一袋方便面?come on,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多一袋方便面而变得更好的,你讲破嘴皮也永远无法说服我。

” 陈悦天说,行业现在越来无聊了,人们已经习惯了 VC 的 PE 化。

他不是因为这些进入 VC 行业的。

毕业进入摩根斯丹利,职业会走向高薪稳定,但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25 岁那一年,他加入 VC,想找到人生意义感。

他说投资 SNH48 时,中国没有成熟的偶像产业,那笔钱改变了 300 个女孩的命运。

“火凤” 是今年初他新成立的基金的名字,因为 “火凤不死,星火燎原。”

基金继续投青年亚文化,找下一代社交网络。

不久前他投了几家与 Metaverse(元宇宙)相关的公司。

“You should learn to pick your fight(你应该学会选择战场),不要动不动跟全市场的人打,其实竞争的核心不是如何打赢,而是选一个地方最好不要发生竞争。” 他说。

林方是一家主投消费的中小机构的投资人,在他看来,消费品能有四种模式能成。

分别是平台型、大单品型、渠道型、稀小但有独特配方的连锁业态型。

他说前三种都没有自己的机会了,但可以找最后一种。

他开始了国内从南往北的地毯式扫荡。

第一个落脚点是广州,这是茶饮的发源地。

从零开始,他先在商场做街头访谈,再向周边扩散,颗粒度细到很多街边小店。

他还会去当地的美食社区、小红书上搜寻。

真的有所发现。

在看到店面排队夸张,大众点评和小红书上有很多好评后,林方发掘到了柠檬茶这个品类。

“也许在做超级 deal 的基金看来,这是小打小闹的投资,但是我觉得是行之有效的投资。” 他说。

前述种子基金的投资人认为,天使机构不需要往后走,反而可以通过把天使做好,形成自己不可替代的作用,比如找到小创业者帮政府去做产业升级。

“(年轻人)都急,肯定急的。” 曹大容说。

他于 1999 年入行,横跨中美市场,当了 20 年投资人,投资了大众点评、青云科技、信也科技、满帮、拼多多等公司。他意识到一个投资人的最重要能力是过滤杂音。

“投资人每天接收的信息,大约 99.9% 都是杂音。”

这不是一天练就的。

“就像学冲浪,每次都摔得很累,太容易放弃了,” 他做了个倾斜身体的动作,“(但是)某一刻,没有预兆的,你突然就会感觉到,哎呀很容易了。” 

这个过程需要耐心,2 年做到的是天才,一般要 4-8 年,但超过 10 年可能说明真不适合。

胡博予 创办 XVC 时,他的一位基石 LP 向他提问,关于怎么做好一个基金。

胡博予苦思冥想了两三个月。

这个问题其实是问,基金应该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团队应该如何搭建,需要怎样的文化、决策机制和激励机制等。

“(以前)我以为我想明白了,但其实没想明白。” 胡博予说。

他认为自己改变不了这个工作辛劳的本质。

但至少可以降低不确定性带给人的痛苦,就要用过程去对抗结果,用长期主义去对抗短期的得失,用更好的利益分配机制来减少内部竞争、鼓励协作。

团队不比案子、不比业绩,每次复盘会从来不会按单个人计算业绩。

只谈 “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用什么方法做的、对认知和决策的贡献是什么。”

就算有个别项目没投好,也不会影响职业生涯。

利益分配则是,“大锅饭” 与 “共产主义”,让每个人都有安全感,一致对外。

机会与希望永远存在。

戴雨森说,互联网的本质是新技术带来的指数增长机会,这种机会并不是时刻都有,但互联网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每次你觉得没创新的时候,很多创新都来了。”

中国创投市场发展至今 20 年,一次次的热潮塑造了如今的互联网格局,当某些行业的红利消失,市场回归理性,随之而来的是淘汰和自我净化。

投资人们必须接受这是一种常态,并与之相处。

而真正勇敢、诚恳、独特的人们,也许才能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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